Your silence will not protect you.

【UT/授翻】小心花朵会说话(Ch.19下)

祝大家圣诞快乐哇!

刚经历了兵荒马乱焦头烂额的年末,希望明年一切能够顺遂如愿吧。(不要随便立flag_(:з」∠)_


感谢大家的留言,拖了这么久终于更新了,祝大家食用愉快!新的一年也要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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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9(下)

 

经历了漫长而寂静的几天后,Papyrus终于完成那堆又长又无聊的报告,并把修订完的版本传给Alphys打印完毕。

是时候去一趟New Home了。

过去几周都没穿盔甲,Papyrus觉得现在这身盔甲穿起来实在太不舒服了。他稍微动一下身上的金属板和腰带就会陷入到柔弱的凹点,抵住伤口,他只能尽量勉强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河水拍击渡口,奔流涌向Hotland,今天他要去那里取那些报告的复印件,然后再回Waterfall让Undyne签好字,最后再把这些报告呈给国王Asgore。今天这一天要跑的地方可多了。虽然现在才早晨,但是Papyrus估计自己到晚上都回不了家。

他疑惑皇家护卫给船夫开的工资有多少。肯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Hotland,一如既往,炎热如斯。被包在一堆金属盔甲里,连骷髅都觉得快中暑了。难怪Undyne这么讨厌这地方。虽然Papyrus一直就不怎么喜欢来这儿,(毕竟,就连他也是对谜题有底线的),但是现在这种窒息般的高温仍然把他对Hotland和盔甲两者的烦躁程度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幸好,Alphys的实验室离渡口很近。Papyrus离开冒着蒸汽的河流走向大路。他从未去过皇家实验室,但是他不会错过这个房子——巨大的白色建筑盘踞在去往Waterfall和Core的路口交界。

片刻疑惑后,他终于搞明白门旁边的哪个按钮可以作为对讲机。他利用等待的间隙思考着为啥这地方会叫作lab(注:这里Paps把实验室lab理解为了Labrador【拉布拉多】的简写)。大部分犬科的怪物更喜欢New home或者Snowdin,而不是Hotland,因为它们身上有皮毛嘛。这边有任何建筑命名是来自于狗狗那可真是奇怪。

除非他想漏了什么事情。他困惑,想去问问Alphys这件事,但是决定还是算了。可能他可以之后去问问Sans。

…噢。

……或者别了。

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他的盔甲让他感觉骨头都快变成木炭,不断啃噬着自己剩余的耐心。他再次试了试对讲机,“Alphys博士?”

 

一个迷糊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是谁?”

“Papyrus。我过来取邮件给你的报告。”Papyrus皱眉,“你是不是现在不大方便?我没有打扰到你吧?”她可能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科学实验之类的事情。

“噢!”门后出现一个微弱的摸索的声音,“没有!对不起……呃……稍等我开门。”

随着一声巨响,门打开了,Papyrus走进了凉爽的屋内。

荧光色的灯光让苍白的墙面和地板几乎发出光来,视线外的奇怪的机器发出哔哔声。一个终端和巨大的显示器挂在北面的墙上,还有个巨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几个小玩具(大部分是人类小人穿着漂亮的裙子),还有山一样的文件,垃圾食品包装袋和脏碗碟。

Alphys站在桌边,在身边的一堆垃圾的围绕下显得很矮小。“不好意思,”她边说边在一堆碗里搜寻着,“我忘了你今天要过来了,呃,可能我忘了今天是……今天。呃!”她露出一个犹豫的,露齿的微笑。

 

 “你肯定是太忙了。”Papyrus看着她在那堆混乱的东西里东翻西翻。他不想让她觉得愧疚。很显然,比起打印大堆文件来,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做。

“好吧……”Alphys看了他一眼,嘴角内疚的弯曲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算很忙。”她叹息,尾巴挥来挥去,“该死,我知道我在这里放着的!抱歉,它肯定这里某个地方。”

Papyrus把体重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极其想快点上路,但是他不想显得这么粗鲁,毕竟她是为了帮他忙。“你需要我帮忙找一下吗?”他觉得自己极其手痒,看着桌上那堆脏碗碟,至少。

 “不,你不需要这么做,”Alphys说,“一会儿就好。”一堆笔记本从桌边落下来好像一场小型雪崩,“所以,你最近怎么样了?”Alphys把一堆碟子推到一边,“除了整理这些报告之外?”

“挺好,”Papyrus说。这些碗被压在底下估计都长霉了,他很好奇这地方厨房在哪。

Alphys停顿一下,转向他,给了他一个鬼鬼祟祟的眼神,“那就好,我只是有点奇怪,因为,呃,你——你一颗牙齿没了。”

发霉的面碗立刻被遗忘了。“是的,我知道。”这些话说出口时比Papyrus预想的还要冷硬。

 

好像是在脑海里踢了自己一脚,Alphys又回到搜寻文件报告的状态中,“抱——抱歉!”

Papyrus叹气,“没事,”他说,“很多人都这样问过我,就是这样,你也是好心,但,这只是个小意外罢了。”

“呃……”Alphys的胳膊不小心撞倒了一个手办,“是因为普通的意外,还是……那种,魔法的意外?我是说,”她接着说,“如果你想,我很高兴给你做一些诊察,跟数据相关的那种,呃,不会痛的……好吗?”她的嘴唇向后撇,似乎想做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但是却让她看起来像生病了。

 

Papyrus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在冰上滑倒了而已,没啥大事。”

Alphys停下手上的搜寻,开始好好注视着他,“这听起来……不太有说服力,你知道的。”

Papyrus没料到这话。他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了解Alphys,但是她一向只会在那些人类卡通上才会发表自己真正的见解。其他事情,她只是随波逐流,由于这一点,Papyrus才能一直含糊过去。

“我说的是真的,”他耸肩,“那种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反正。我很好。”

作为一个科学家,Alphys十分擅长于提出怀疑,“真的吗?”她从眼镜上方凝视他的脸,“是什么让你不再对魔法失控了?”

对这些医学上的好奇感到烦躁,Papyrus做了个手势,“……练习?”他微笑,“好像慢慢的失控感自己就消失了。Undyne当时说的没错!”

这也不算撒谎。不算全部。

 “真的吗?Undyne说起这事来,好像之前她就误会过同样的事情,”Alphys摸着下巴说,“她说当她去你家的时候,你和你哥哥就对类似的伤口闪烁其词。”她皱眉,“这让她很烦恼。而且我也是。”

Alphys和Undyne真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不值得。

Papyrus忽然感觉自己很恶心,他把手放在腹部处,“好吧,你们现在不用担心了,”他说,“我的魔法已经回到正常状态了,就跟我之前说的那样。”

Alphys犹豫地点点头,又开始找起文件来,“所以,你不会再伤到自己了,从现在开始……对不对?”

Papyrus微弱地笑笑,“呃,这也不敢保证!我笨手笨脚的,”他说,指了指笑容中缺掉的牙齿。

Alphys的尾巴忽然用力扫到桌子侧面发出啪一声,吓了他一跳。

“不——不,”她说,尾巴仍然不断甩来甩去,“我明白真正的笨手笨脚是怎么样的。你——你不是。噢,找到了!”他把一个活页夹从一堆书和文件中抽出来,书堆成功塌陷了。

感谢上帝。现在他可以离开了,在这场对话变得更加糟糕之前。

Papyrus从她手里接过活页夹。

……然而却发现下一刻她根本不松手。“Alphys?”他说着,轻轻拽了一下活页夹。对方却抓得更紧,“谢谢你,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Alphys推了一下眼镜,深呼吸,“我——我,呃……”她又深呼一口气,站直了一些,“我没有……没有很多朋友。”她说。

“我很抱歉……?”Papyrus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话。他不再用力去拉活页夹了。

 “我——我不讨人喜欢。甚至我——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但是你总是——总是对我这么好,”Alphys颤抖地微笑,“你容忍我叨叨动画片的事情……而且,在那些可能你完全不知道或者不在乎的事情上,你都会跟我站在同一边,可能,只是单纯为了让我——让我开心。”

这是怎么回事?Papyrus无法想象为何如此聪慧而成功的女性会如此自卑。“我不是在容忍你,”他说,手松下来,“我们是朋友,我挺喜欢你的。”

“我知道。”Alphys的肩膀垮下去,“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呃……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我是说。”

Papyrus瞪眼,哪怕他自己现在有那么多问题,但这件事简直不能接受。“因为你特别棒啊!”他高声说,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如此聪明,而且你人这么好,”闻言她的肩膀又垮下去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你总是陪着我,在我需要说话的时候,哪怕是半夜。为什么我不会喜欢你?”

Papyrus彻底放手不再去争活页夹了,Alphys把它抱在胸前,挡着自己,“我不是好人。”她说着,垂眼,她的手指抓紧了,爪子刮在活页夹的塑料封面上。“大部分人只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才跟我说话,我也不怪他们。但是——但是,”她说,“如果我有Undyne和你——和你们做朋友,我就满足了。”

噢,现在对哭泣来说,时间还太早了。到这份上,等Papyrus回去渡口经过Hotland的路上,肯定会有水汽从他眼眶里飘出来。他清清嗓子,意识到自己现在表现得非常不体面,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丢了颗牙齿。

“如果,呃,如果有任何我可以做的事情,”Alphys说着,透过眼镜片看他,“任何事情。哪怕你只是需要有人说说话……或者……”她把尾巴缠绕自己的脚,“或者你需要我保守秘密……?我……我真的很擅长保守秘密,即使是很糟糕的秘密。”她微笑着,如此悲伤,悲伤的笑容。

 

他没有时间留给感动了。“我……呃……”Papyrus抹了抹眼睛,“你真是太好了。现在,”他说,“我真的要走了。”他伸出手想拿活页夹。

Alphys没有递过来,反而把它放在了桌上,“Papyrus,”她说,“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我打赌不告诉其他人。”

不。

“这……这要看你要问什么。”Papyrus发现自己说道。难以置信。他本来应该伸手拿走活页夹,然后告辞。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结果他居然没有这么做。

 “不要生我的气,拜——拜托你了。”Alphys越紧张口吃越明显,“但是……当你受到——受到伤害,呃……”她停住了,深深长长的颤抖地吸气,她重新抬眼看他的时候,豆大的汗珠在紧皱的眉间形成,“那些真的——真的只是意外吗?或者……或者是有别人在伤害你?”

话音刚落,Alphys的嘴立刻闭紧。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等待回答。或者,可能她在等着对方朝她大叫。

Papyrus也屏住了呼吸,因为他已经改变了太多。世界好像已经冻结住了,在Alphys问完之后,世界冻结了永远未完的一秒钟。他无法回答。他本应该假装很生气,装作被冒犯,让她后悔问道这个问题,确保她不要再问第二次。

她是个好人,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他们俩都陷入麻烦。他无法开口。

Alphys看着他,咬住嘴唇,浑身紧张。

他想要回答。

天哪,太痛苦了。他擦干眼眶,目光朝四处乱飘,四周的墙感觉在压向自己,尽管这地方又空又大。

Papyrus一把抓住她的手,让她吓得往回缩了一下,“我可以信任你吗?”他紧紧攥住她的手,防止自己颤抖,搜寻她的脸上有没有犹豫,她的脸在这样的检阅下变红了,“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吗?”

 

 

自己在干嘛?自己到底在嘛?

“呃……”Alphys犹豫了,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Papyrus的大脑中觉得自己往悬崖下开开心心跳下去(顺便把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和Alphys一起拽下去)的那一部分,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她需要无比确定。

“对——没错。”她说着,点头,吞口水,抓紧Papyrus的手,捏紧,“你可以信任我。”

 

这是个糟糕的主意。这和自杀或者谋杀无异。但是Alphys非常聪明,而且她完全可以自己想明白,不论怎样。

他太累了。太孤独。他开口时,声音如此虚弱,他厌恶自己如此自私和懦弱,在扛了这么久之后,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再问我一遍。”

Alphys眨眼好几次,无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是有人在伤害你吗?”

他如此孤独。如此愧疚。如此筋疲力尽。

 

拒绝是本能,误导是本能。Papyrus深呼吸,稳住自己,无视内心尖叫着让他赶紧住手的声音,缓缓点头了。

Alphys静静地张大了嘴。一只手抽出来,她揉着自己的眼睛,眼镜都歪了。

Papyrus握紧她的另一只手。“别哭。”他说。

眼泪从她的脸颊滑下来,Alphys不停抽噎,“对不起,”她说,声音从发紧的胸腔和喉咙挤出来,“我很抱歉,”她用袖子擦眼泪,“谁……?”

Papyrus摇头,“我真的,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要再问我了。”他皱眉,尽力表现得非常坚定,他快扛不住了,“不要试图找出是谁。我是认真的,Alphys。”

“我——我不明白。”

 

 

 “求你了,”Papyrus吸气,站得更近了,他紧握着对方的手让她不要后退,“我已经在后悔告诉你了,”现在那短暂的失控感已经消失了,他为刚刚做的事情感到恶心。他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自私。愚蠢。“不要告诉其他人。任何人都不行。不要说这件事,哪怕自言自语都不行,不要写下来。”

Alphys颤抖着,眼睛圆睁。他此刻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间,她必须伸着脖子才能有眼神接触,“我……我想帮忙,”她抽着鼻子,“肯定有什么我能——”

 “你已经做得太多了。”Papyrus打断她,“只是和我说说话就非常好了。拜托相信这点。”他双手握紧对方的手,“我知道我要求太多,但是我需要你保守秘密。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相信我,这太重要了。这事儿性命攸关。”这是真的,噢,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可能会让她有性命之虞,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Alphys仍然抽噎着,点点头。她发出哼哼,粗重滑腻的声音,用袖子擦了一下脸。“我不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说,“我发誓。”

Papyrus放开她的手,她取回活页夹,递给他。“谢谢你。”他说,尽可能的真诚语调。

“没——没关系。”Alphys露齿而笑。虽然表情仍然庄严郑重,但是她看起来更坚定一些了。现在。“谢谢你——谢谢你信任我。”

 

 

Hotland有一件事挺好的,Papyrus离开时沉默地想,没人能看出他刚刚流下一滴泪。热度迅速蒸发了所有水分,让他的脸上干燥得就像……就像白骨一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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