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silence will not protect you.

【授翻】小心花朵会说话(Ch22上)

 

某息废话:

我实在不知道这么清水的文到底哪里戳到【哔——】了,居然屏蔽了好几篇。我试一下重新编辑发一下看看吧。服了。

+++++++++++++++++++++

 

Chapter 22上

Papyrus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吵醒。强风阵阵,雪花在空气中飞旋不止。Papyrus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头晕目眩,木然盯着眼前的树枝来回晃动。粉末状的雪粒和颤抖的松针发出的低语几乎让他又睡了回去。

他现在只想入睡,叹息一声,试图翻个身在雪地里找到舒服的位置,结果在动腿的时候感觉使不上力气,Papyrus低头看过去,发现自己虽然上半身背靠着木头,但下半身早已陷入齐腰的雪堆里。

他叹了口气,放在以往,他肯定会觉得烦心。但现在,生锈的盔甲和湿透的衣服已经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早上好啊,小懒虫!”

Papyrus迅速往后撤,结果仰面栽倒,后背摔到了雪地上。Flowey从上方靠近,Papyrus由于过度恐慌而召唤出了一圈蓝色骨头,围在周身形成篱笆,而Flowey正透过骨头缝看着他。

 “老天,”Flowey露齿而笑,“我一直都在这儿呢,小蠢蛋!哈,你真是睡了好久,以你的标准而言。”他拍了拍身边的一根骨头,茎叶在接触骨头的瞬间发出嘶嘶声,“等你醒来都等得我无聊了。”

Papyrus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他是如此疲惫。哪怕现在醒来也仍然疲惫不堪。

他用僵硬沉重的手臂撑起身体,强迫自己坐起来,然后消除了所有骨头。魔法在周围消失,只在雪里留下一个闪闪发光的圆圈。

等骨头全部消失后,Flowey靠了过来。他在卷曲的茎叶下藏了点东西。“我给你带了早餐哦,”他说着,语气很骄傲,“我希望你喜欢棒冰(nice cream)——我只能弄来这个了,在不大动干戈的前提下。”

他抻平茎叶,三块精巧的棒冰落到了Papyrus的腿上。

Papyrus看着它们。它们都沾了灰尘,看起来脏脏的,有些部分压坏了,但是除此之外,它们看起来非常棒。他只希望卖棒冰的怪物当时千万别在店里。

 

 

 

 

 “你是怎么弄来的?”Papyrus伸出手指触碰包装着棒冰的蜡纸,纸上有手绘的logo朝他微笑着。

Flowey撅起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又没有钱,Papyrus,”他指着自己,“就算我有钱我也没口袋放。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他眨眼,“那家伙甚至都没发现我,所以,放轻松点。”

Papyrus叹气,盯着这些偷来的棒冰。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离家出走之后的实际问题。那些平凡乏味又琐碎的细节,比如食物,昨晚压根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的他,在某种程度上,仍然觉得这种事儿无关紧要。

他把食物推到一边,“我不饿。”

Flowey怒目圆睁,但仅仅一秒,又恢复原样,“别傻了,朋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必须保持体力。”


无论如何,Papyrus没有一点胃口。他想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睡觉。最好无所事事睡到昏死直到雪花将自己埋葬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离开雪镇的时候没有任何计划,只抱有一个简单的信念,那就是——其他人没有自己的存在会活的更好。而现在已经到早晨了,他仍然没有其他想法,只想远离那里。

不再有紧张,不再有后来,也不再有明天。

他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除了一小堆他不想要的棒冰,和Flowey。

“Papyrus,”Flowey说着,捡起其中一个棒冰然后放回Papyrus的手里,“吃吧。没必要饿着自己。”他戳了戳Papyrus的胳膊,催促着。



“我不想吃。”

Flowey皱眉,“我费了好大劲才给你弄过来。”他靠得更近了,声音变成了警告的锐利,“我觉得你这样很不礼貌。”

“抱歉,”Papyrus说着,烦躁地把玩着手中的食物但是没有打开包装的迹象。

Flowey伸展开茎叶,笼罩了他,靠得极其近,紧紧盯着他。而Papyrus已经习惯了对方动作,连动也没动一下——只是保持目光下垂盯着地面。

这可不是Flowey想要的反应。

“你知道,那种伤心欲绝的行为很快就会变成老一套了。我现在在表现关心,至少你可以礼貌一点。”Flowey抓住Papyrus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吃。”他说,露出獠牙,“不然我亲自把它塞【防河蟹】进【防河蟹】你的喉【防河蟹】咙里。”

 

 

+++++++++++++++++++

Flowey没有疯。除去情绪练习,他也无法体验到所谓愤怒的情感。他也绝对不是失望了。

他只是花了接近两小时专门给Papyrus找东西吃。

棒冰是刚好灵光乍现,他觉得,这玩意是包装好的,很干净,容易携带,而且还味道不错。Papyrus应该要庆幸Flowey大费周章找些新鲜食物而不是随便翻个垃圾桶找点腐烂的玩意带过来。

Flowey希望对方至少会有一点感激。也许甚至是一个拥抱。如果都没有,那至少,Papyrus会把食物吃掉吧。

Papyrus大胆地和他对视着。难道他是觉得对方在唬他吗?可爱。那咱俩就玩玩吧。

Flowey伸出一根藤蔓缠住一个棒冰。

Papyrus突然挣脱了控制,抢过对方手里的食物撕开包装,然后咬了一口。

他最爱的玩具正在表情阴沉地咀嚼,同时朝自己飞眼刀。

“这就好多了,”Flowey满意了,他退后一步,看着骷髅,几乎是赞扬的神态。

一旦Papyrus意识到自己有多饿,就开始疯狂狼吞虎咽了。虽然这仍然不是最让人愉快的反应,但是Flowey决定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他不会让任何事情毁掉自己的心情。

Flowey气定神闲地思考着,像这么直接咬下那么冰冷的东西肯定会让自己以前的牙齿发痛的。他记得以前自己会因为吃棒冰吃太快而头疼,牙齿打颤。不愉快的经历,但是知道自己无法再次体验到这是什么感觉,反而让这事儿有种古怪的魅力。

Papyrus短暂地无视了对方,全神贯注地狼吞虎咽,他吃得非常快,不过还算整洁,这副模样看上去很有趣,考虑到他并没有咀嚼所需的嘴唇和面颊。

“这不是挺有意思吗?”Flowey靠近Papyrus,将撕下来的包装纸折叠成一颗纸星星。

随着时间流逝,Flowey的每一根茎叶都变得非常灵巧,就如同手指一样。每一个折叠面都平整异常,星星的每一个角都特别完美。他在儿时花了很多时间用来折星星,所以现在不假思索就可以折出来。

技术上说,他觉得自己仍然是儿童,如果一株植物也可以称作儿童——如果Flowey能被称作任何东西的话。非自然形成的,没错。被诅咒的,也许。而且,非常可能,还有孤独。

昨晚让他涌起一种奇怪的,意味深长的心情。

虽然他无法感受到任何情绪,不代表Flowey可以一直无所事事不需要任何陪伴或者刺激。他尝试过。那还是在他的好奇心第一次转向某个麻烦的方向的时候。他发誓要远离他们,远离所有他亲爱的朋友们,直到这阴暗的念头再次袭来。

孤独一人,与世隔离,实在是一种折磨。Flowey无法回想起自己究竟克制了多久,甚至只是为了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开始自言自语,他揪掉自己的花瓣,咬掉自己的茎叶,只是为了提醒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还活着,哪怕是以自己鄙视的方式。

如果期望孤独能治愈自己,实在是愚蠢之极。

那种念头总是存在的,并且从悄声低语变成了咆哮和尖叫。他需要见到一些新的东西,需要互动,需要减轻这铺天盖地的乏味,这种乏味已经慢慢持续地瓦解了他,变成了体内剧烈发作的热病。

所以,出于精神上无休止的恐惧,Flowey选择了屈服。

然后重量立刻就减轻了。

最开始的几次,他对自己感到恶心。他对每一个戏弄过的怪物道歉,甚至在砍死他们的时候。

虽然从他现在的角度来看,Flowey完全不明白当时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他要等这么久?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白白煎熬那么久仿佛永远不得超生,而同时解药如此近,如此唾手可得?

毕竟,他做什么都无所谓的。没人真的会一直受伤,或者一直死去,甚至没人会记得这一切,除了Flowey自己。没有人真的受伤,这让他保持理智。

直到他发现自己再也无事可做了。无聊又再次降临,慢性毒药再次渗入体内。他是孤独的,孤独地玩着自己的玩具。

玩着逐渐乏味的游戏。

生活如此不公平。

 

 

Exhibit A仍然在做棒冰。可怜的Papyrus。Flowey到底占了他多少便宜?Flowey已经跟他交过了无数次朋友,也无数次谋杀了他,无数次让他哀恸也让他孤独。

他曾经告诉过Papyrus谜题,和他玩游戏,也曾经折磨他直到发疯,极尽残忍侮辱之能事。

而一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Papyrus总会在最后选择原谅和接受。爱。

真是疯了,疯狂无比。没有其他怪物会坚信如此虚弱无力的理想。Flowey一直无法明白背后的机制,无论他怎么尝试都一样。他没办法找到开关。

这才是为何Papyrus成为他最爱的玩具的真正原因。虽然这只骷髅头脑简单,但是,他是无法被解决的。也无法被破坏。他可以提供永无止境的娱乐消遣。Papyrus是很好的伙伴,愿意倾诉,也愿意倾听,更愿意和Flowey以一种只有Flowey的父母才愿意的方式跟他相处,同时又没有那么多负担。Flowey如果有爱的话,肯定会爱Papyrus的。

退开一步,Flowey检查了一下自己最后一个念头的方方面面。

好吧。有意思。

 

 

 

 

 “这有点像野营,不是吗?”Flowey把纸星星放在Papyrus的腿上,开始折另外一只。“我的兄弟和我曾经在野外野营,但是我从来都不敢待整晚,总是半途回家去了。是不是很可悲?在地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他说着把第二颗星星放在第一颗上面,“而我却仍然害怕。”

昨天,他在野外有了同样的感受——是怀旧吗?——他的眼睛里泛起的东西。如果他曾经不是个爱哭包就好了……

Flowey摩擦叶片。他需要在沉浸在这一时刻。这就是秘诀。他要从这一轮重置剩余的时间中尽可能挤出更多的愉悦,这样才会给他提供能量,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他能找到刚好正确的方式。

他捡起最后一片包装纸,瞅见内部手写的鼓励的句子:今天有锻炼吗?

哈。

 “今晚我们可以生个火。”他说着,把包装纸在Papyrus的盔甲上展平,“年轻人经常这么做,所以没人会奇怪烟从哪里来。我知道你喜欢待在暖和的地方。”

第三个包装纸,被他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易碎的心形。他把心和星星们放在了一起。

Papyrus吃完了早餐,弯起膝盖,纸星星和心都滑落到了雪地上。他用棒冰的小棍敲打着自己的金属手套,仿佛一个节拍器发出踢踢踢的声音。

他最爱的玩具今早压根没有昨晚那么有趣。Flowey呼了口气,将藤蔓绕住Papyrus的上腹部,然后把头靠在护肩甲和脖子之间的区域,“老天,Papyrus,你今儿真够沉闷的,”他说着,用鼻子蹭了蹭对方的侧脸,对方的骨头感觉很粗糙,上面都是陈旧的擦痕,“你可以给我倾诉,我是你的朋友。”


Papyrus将脸别了过去。他把棒冰的小棍子塞回嘴里,焦躁地咬紧牙齿,盯着眼前的树。

Flowey撤回身子,端详半晌,然后开口,“Papyrus,关于love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空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Papyrus朝Flowey望过来,眼神充满尖锐的质疑。

 

 

Flowey轻笑,“现在清醒了吧?”Papyrus表现得很奇怪——焦躁,冷漠。和昨晚的痛哭判若两人。噢,行吧。就像那颗丢失的牙齿,昨晚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考虑到Flowey的计划,这点可能是阻碍,又或者变成助力——说不准。“我不是在说那种恶心兮兮的爱(love)。”他澄清道,还假装干呕了一下,“我是说LOVE.”

Papyrus缓缓摇头,仿佛他完全不明白有啥区别。

“老天,Papyrus,你真是无知。”Flowey嘲弄地皱眉,“你已经变强很多了,自从我们开始练习之后,不是吗?而且你的魔法也变强了。”

Papyrus瞟了他一眼,眼神充满不信任,“是的。”他静静地说。

难道这个小蠢货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点吗?可能没有。“假装出拳是没办法办到这点的。你必须货真价实地战斗。你必须要想真正去伤害对方。”Flowey笑出声来,“这可是严厉的爱呢!”

Papyrus蜷缩成一小团,双臂盖着膝盖。他愁容满面,若有所思地盯着空气某个点。或者可能他只是想吐吧。毕竟他吃棒冰吃得太快了。

 

 “然而,你还没有达成应有的目标,无论如何,”Flowey说着,挥了下叶子,“我们可以做到更好。”

Papyrus紧张起来。

“不是说会很轻松,”Flowey耸肩,“人们愤怒,或者自以为是,或者感觉受伤——那他们就会得到LOVE,轻轻松松!但是一颗流血的心,比如你……”Flowey夸张地叹气,“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你仍然远远落在后面。


Papyrus的仁慈仿佛一种天然的疾病。即使在非常偶然的时刻,Flowey可以逼他走向仇恨的那一面,但他也会立刻在几秒之后就回到仁慈的这一边。仿佛他是被自己的原谅的天性给强拉回来一样。

天性无法逃离。他属于一个善良的奇点。

Flowey发现自己极其好奇。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达成一个短暂的目标,他想要知道Papyrus是否能被治好。

虽然他现在仍旧性格温柔,但是还算有所成效。这种进步实在艰难无比,Flowey不会白白浪费的。他想让Papyrus突破自己的极限。

有什么会让他真的越界?Flowey想知道。

Papyrus很显然比之前更愿意使用攻击了。

那他们需要跨越的门槛到底在哪?很接近了吗?如果甜美的,愚蠢的Papyrus最后终于崩溃越界究竟会发生什么?

那一定会绝妙极了,Flowey打赌。是某种崭新的,毁灭性的东西。他想看看。

他轻柔地扶着Papyrus站起来,确定对方不会再摔倒后才松开茎叶。“比如,Papyrus,”Flowey尖声说,“我们去散个步怎么样?”

TBC


评论(26)
热度(16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