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r silence will not protect you.

【UT/授翻】小心花朵会说话(20下)

Chapter 20下

眼前的New Home比Papyrus记忆中的更宽阔更吵闹。在首都,那种过度刺激的眩晕感如今陡然变得猛烈得多,几乎超过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他只能时不时躲进巷子,或者安静的拱道,逃离其他怪物和其他吵闹声,在全身战栗停止之后才能继续前行。拥挤而狭窄的街道上,每个突如其来的推搡都让他觉得惊惧和畏缩,每一声毫无预兆的大叫,或者关门的巨响,都足以让他的魔法在骨头里到处乱窜,蠢蠢欲动。

在穿过检查站到达楼上之后,他发现通往城堡的长路上空无一人。谢天谢地。在高处,整个城市的喧闹变成了一种背景中模糊的嗡嗡声。Papyrus边走边从护墙往外望去,一路欣赏着市中的风景。New Home高耸的石头建筑群非常美丽,比边境小城Snowdin漂亮多了。不过,光想想成千上万的怪物们全都居住在一个地方就让人眩晕,成千上万的怪物们住一块儿发出的气味也是同样让人眩晕。好在这是高处,流动的风带走了大部分气味。

Papyrus以前从没去过城堡内部,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守卫只是给他指路就放他过去,让他有点惊讶。

可能是因为国王如此受人爱戴,根本不需要什么实际的安保措施吧。另一方面,Asgore国王毕竟是地下世界最强的怪物——也许他对类似的事情毫不担心。

不像城区熙攘的街道,城堡内部非常空旷。城堡的员工和参观者们各忙各的,Papyrus越往里走,人就越稀少,当他抵达皇宫的院子时,就只剩他一个了。

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作为一种伪造的阳光,照亮了整个院子,闪耀的光线洒在草地的金色花丛上。柔和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不知为何令人作呕。他花了好一会儿平静心情——毕竟自己可不能一脸菜色地去见国王。

当自己终于差不多平静下来,他开始走向大门。

半路上,院子里的一朵花开始说话了。

“哈,你总算是教训她谁才是老大了,哈?”

 

 

++++++

 

 “哇!”目睹Papyrus吓了一跳,Flowey窃笑起来,“看来你没发现我呢!”

骷髅手套上瞬间浮起蓝色火焰,但是很快就消失了。Papyrus一手捂着胸口,怒目瞪视,但是下一刻他的脸又变成了那种熟悉的忧心忡忡皱着眉头。“你吓死我了。”

Flowey前后摇摆,模仿院子里其他花朵一样随风轻晃。“老天,真的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祝你好运,在你去面见我父亲之前。”他在茎叶上晃来晃去,“不是很棒吗?他会喜欢你的,Papyrus。你如此可爱,又如此坚韧。”

虽然Flowey暂时还没有想好Papyrus最终的职业发展道路,但是现在获得赞赏只会让之后的事情变得更加顺利,静候时机成熟。再好不过了——他最喜欢的玩具,用无辜的天使般的行为,让国王捧在手心。Asgore可能比Papyrus更加饥渴,尽管不可思议。

可怜的老爹。只有孤孤单单一人。

 “噢,”Papyrus说着,眼眶里的光短暂的摇曳了一下,难道他忘记Flowey过去是——曾经是——谁了吗?

Papyrus不是真的愚蠢……或者,至少,他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无聊透顶的蠢货,他的小脑瓜只是无法一次性消化太多想法而已。这让他变得更有意思了。骷髅站在原地,手指抵在嘴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得如此用力,Flowey不禁觉得他脑袋里的保险丝都快熔断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起这个?”

好吧!怎么样?总是会有另一个惊喜。“Papyrus,老天!真是太不体贴了。”Flowey兴高采烈地说,不过这种兴奋逐渐消退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一个现成的回击的答案。好吧。

Flowey模仿着其他空白的花朵一样低下茎叶,花盘朝上,盲目的转向光芒的来处,仔细端详他最喜欢的玩具。

而Papyrus只是回望他,面无表情,非常直接。

 “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是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的,朋友。”Flowey说着,这些话听起来如此空洞,“你不能让那点儿不足挂齿的家庭纷争使你分心,要做好充足准备,等下一个人类掉落,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Papyrus看起来……这是失望吗?Flowey现在已经很难解读他的表情,这本来是件美妙的事情,当然了,但是……

管他呢。

Flowey抖了抖花粉,他讨厌这地方,所有这些愚蠢的花,到处都是!“我曾经想回家。我记不起当时的我究竟是想念双亲还是只想单纯回到自己床上。”他微笑,“这就是我当时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然后我就在你站着的地方倒下了。”他朝Papyrus脚边的花朵点点头,“你可能甚至会在你的靴子上沾一些灰尘,谁知道呢?”

他窃笑着,看到Papyrus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显然被这话给吓到了。

骷髅轻轻地在草地上擦了擦他的靴子。

 “啊,没事的,”Flowey说,“我们的灰尘应该撒在我们喜欢的东西上,不是吗?我喜欢你。”

他等着对方回应,但是没等到。这段时间以来,Papyrus变得尤其坚忍,这真是太棒了!Flowey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哭哭啼啼的友谊或者无济于事的同情。他们俩都足够冷静。

“不论如何,我的父亲可能正在等你。他会想来杯茶,然后闲聊片刻,浪费你的时间,”他露出遗憾的笑容,“他是如此孤独,可悲至极。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想逗他开心,反正我才不在乎这些破事。不过话说回来,有意思的是,”他继续说下去,有点好奇自己的思绪会把句子导向哪里,“如果事情的进展有所不同的话,也许你现在去汇报的对象就应该是王子了。”

 为什么他在在乎这种事情?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压根就不重要,反正。

“我很抱歉。”Papyrus的声音非常轻。

Flowey瞪了一眼对方。他花了这么多功夫来让Papyrus变得坚强,而且几乎在很大程度上算成功了。所以,为什么当Papyrus看着他,用那种温柔的,理解的,看待弱者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不是应该感到愤怒吗?为什么他要激起对方的反应,来让自己享受那种白痴的同情?实在是毫无意义。愚蠢。

他本来想再挖苦一下Papyrus关于Undyne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心情。本来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好吧,可能一会儿再说吧,当他不再如此……心不在焉的时候。

“没关系。”Flowey说。

他终于无话可说,钻回地面。

他已经在这地方待得够多了。

 

 

 

 

+++++

Papyrus今天实在是受够了。他非常想把活页夹留在门槛处然后离开,找个城堡里无人注意的角落,小睡一会儿。任何事情,只要能让自己单独待着,睡到昏天暗地失去意识最好。

但是他还有工作要做。需要振作起来。他可以做到。

Papyrus深呼吸了好几次,稳住自己,走到门口——这扇门看起来出奇的普通,然后他敲敲门。

 前来应门的怪物把整个门都占满了,脑袋几乎顶到门楣,甚至更高,如果算上那对角的话。他上身穿着一件破旧的毛衣,下身是牛仔裤——这裤子似乎是由几条小尺寸的裤子改来的。

这就是怪物王国的国王了。

Asgore朝他微笑,尖牙在光线中闪烁,“Howdy!”他深沉的声音非常洪亮,把整个空间填满了。

 之前Papyrus也望见过国王,在几个重大场合里,大部分怪物都见过。Asgore的体型比大家都要大。但是,尽管他有尖牙和利爪,块头也很大,但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令人感到威胁的味道。他就像一个巨型的棉花糖,毛茸茸的那种。

 或者圣诞老人,Papyrus忽然没头没尾地想到。看来这一整天实在太累了。

“嗨!呃……”Papyrus晃着身子,明显一脸迷茫,“我有主报告需要呈给您,呃,我的陛下。”他潦草地加了一句敬称。这肯定不是跟皇室说话的正确方式,但是他此刻压力巨大,而且心不在焉。

 老实说,他也有点惊奇。穿着那件缝缝补补的毛衣,前面缝着“老爹先生(Mr. Dad Guy)”,但是Asgore看起来仍然充满威严,令人印象深刻。如果国王陛下马上命令他出去跳下城墙,他可能也会立刻执行直到跑到半路才会想起来拒绝。

幸运的是,国王并没有命令他跳楼,取而代之的是,他挠挠胡子的下巴,满脸迷惑,接着,他耳朵竖起来一点,或者更加确切的是,耳朵没有那么耷拉着了,“噢,你肯定就是Papyrus!”

 他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老天。“没错,就是我,”Papyrus轻微的晃了晃身子,他的社交技能本来比这个更好的!为什么自己慌乱成这副德行?在经历了这样兵荒马乱的一天之后,与国王打交道应该会相对而言容易得多。

“你没事吧?”国王问着,端详Papyrus的脸,“你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这是……?噢。Papyrus摇头。“不,不是。我很好,真的。只是在冰上滑倒了,你知道Snowdin那地方。”这真是个空洞至极的故事。

国王微笑了,“哦,是的。我也滑倒过几次,幸好,跟你比起来,我更皮实。”他大笑起来。

Papyrus点头,感觉自己很虚伪,国王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

 国王手上环绕起柔和的光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不过我恐怕没办法帮你修复那颗牙了,你脸上的擦伤看起来挺难受的。”

没有理由拒绝,Papyrus让国王治好了他的伤口。“谢谢,”所有的裂痕消失,淤青消退,他本来都已经习惯了浑身全是细小的伤口,现在忽然间疼痛消失让他觉得自己变得奇怪的轻盈。简直一身轻。

 “没事儿。”Asgore摆摆手,“所以,Undyne告诉过我,她找到了一个新的抄写员……还是办事员?”他歪头,仍然耐心地微笑着。

Papyrus拼命压下那种扔下文件夹转身就跑的冲动,点了点头。一秒后,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办事员,”他的声音怯生生的。

Undyne。Papyrus真心希望她没事儿。即便如此,他非常清楚自己如果被她抓到肯定会免不了两人会打一场。他肯定会攻击她,并且不会只是友好的切磋那么简单。显而易见,她会怒火中烧。

“她花了这么久策划好她的文书工作,我有点惊奇,”Asgore的声音把Papyrus从担忧中拉出来,“看看我,太失礼了,你远道而来却让你站在这门口这么久。快进来吧!”他让到一边,大手落到Papyrus的背上。

 “好——好的。”Papyrus说着,他几乎是被舀进屋子的。仿佛他自己不会走路一样,Asgore推着他滑过门槛,然后继续往前,不屈不挠充满热情。这只手完全可以像折断树枝一样折断他的骨架,如果手的主人不是刻意如此轻柔的话。

接着 Asgore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我几分钟前刚把水煮上。请别客气,就当在家一样,我去泡茶,呃?”国王哼着小曲儿,走入拱门(木头顶部有不少多年累积下来的划痕和凹痕),然后消失到了Papyrus估计是厨房的地方。

在城堡中心,国王的生活起居空间几乎就等于一个温馨但是普通的房子,油漆苍白,家具朴素。唯一一个比较突出的特点是它的相对尺寸,Papyrus所在的入口大厅几乎和他家的一楼面积差不多。这面积似乎对于一个独居者来说有点过大了,哪怕对国王这样大块头来说。但是,毕竟,这里曾经是有一家人居住的,不是吗?

 黄金花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本不存在的胃部有些痉挛。Papyrus疑惑为何他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中间的联系,他认识这种气味的;只是之前从未闻过如此浓烈的程度。只是闻过一朵花,而非一片花丛。

右边的长廊似乎通向这栋房子的私人领域,卧室之类的,所以Papyrus向左转进入了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客厅。哼着的小曲儿和厨房传来的器皿弄出的声响表明国王仍然还在忙着泡茶,Papyrus不禁对此地感觉有点好奇。

 他把活页夹放在餐桌上,在房间里转悠起来,仔细观察。在火炉边只有一把摇椅,不过桌上仍然摆着四套餐具。他端详书架上的书籍(一大部分书都是关于蜗牛的,还有一些儿童书籍),然后去看壁炉架上的照片。怪物们都在微笑,有些是黑白的,有些随着岁月而褪色,有些是彩色照片,时代更近一些。甚至还有一张是青少年时期的Undyne,她张开手臂秀肌肉,胸脯鼓了出来。

在壁炉架中间,他还发现了一张照片,下一秒直接僵在原地。

照片已经模糊褪色,甚至不符合相框的尺寸或者形状,相片边缘泛白。在照片下方,边缘处有人写了日期,(日期早在Papyrus出生很久之前),还有一行字,“thespitting image”。Papyrus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没关系了,重要的是相片里的内容。

有两个孩子坐在家门口,穿着匹配的条纹毛衣,但是除了毛衣之外,他们的外貌截然不同。Papyrus曾经在杂志中见过人类,所以照片里右边这个小孩绝对是人类没错。他的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不过,他肯定看着相机的闪光灯了,所以他眼睛是红色的。左边的小孩和他紧紧牵着手,相机捕捉了他在大笑的瞬间,眼睛眯着,小小的尖牙露出外面。这个孩子和国王非常神似,身份毫无疑问。

 “美极了,不是吗?”

Papyrus吓了一跳,他头晕目眩地抬头,国王出现在他身旁,一丝声音都没有。怎么会有如此庞然大物能做到如此蹑手蹑脚?

“抱——抱歉!”Papyrus结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道歉。自己又没有偷看橱柜之类的地方。

 

 

国王Asgore笑起来,“不用道歉,”他说,注意力回到照片上,“我把照片摆出来因为我喜欢它,不知为何,每当其他人过来看到他们在这里,感觉就好像他们距离我近了些。”他微笑着摇头,长长的耳朵在他肩膀上晃动。“这种话说出口听来确实不太理智。”

不一会儿,Papyrus发现自己已经和怪物王国的国王在一起坐在桌旁,低头盯着雕有花朵纹路的杯子,里面盛满了金色花泡的茶。如果不知道来龙去脉,这香味似乎还不错。但是,他知道金色花是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国王一边朝着自己的茶杯吹气,一边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翻动纸张,浏览报告。一副读书眼镜架在他的鼻子上,在脸庞的衬托下眼镜显得小得滑稽。“这实在是了不起,”他说,“可读性比之前……强多了。我可能会更习惯这种了。”

 “谢谢,陛下。”Papyrus发现自己正在用指尖弹着杯子,然后停下了。

国王挥了挥手,“没事儿,叫我Asgore就挺好的。”他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上面并没有戴皇冠,“看,我现在下班了。”

Papyrus绝对没有准备好在刚见国王的十五分钟后开始亲热地叫人家的名字。他只是温顺地点点头。

 

 这似乎就已经让国王很高兴了。“Undyne对你的评价非常高,”他说着,仍然在浏览报告,“但是,她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否雇佣你。我必须承认,我觉得这事儿挺古怪的——她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他从眼镜上方看Papyrus,但是并没有一直盯着。不一会儿,他就继续去读报告了。

“老实说,”Papyrus紧紧握住茶杯,“我希望她不要雇我。不是说我不感激她,但是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胜任此项工作。”他不确定他为什么要说得如此直白,明明可以装得更疑惑一点或者干脆装不感兴趣。今天的自己显然就是被愚蠢控制了大脑。

 他出于礼貌喝了一口茶,然后忍住一声尖锐的咳嗦。这味道比闻起来糟糕多了,简直唐突得倒胃口。Papyrus瞬间只想呕出来,但是忍住了,把茶水吞下去,打了个冷战。

“噢?”国王皱眉,“我必须承认,在看过这等报告之后再回到Undyne的报告风格实在太遗憾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这样觉得呢?”

Papyrus在椅子上动了动,不急着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他不想对Asgore撒谎。这可能是叛国罪,或者之类的。更何况,这样感觉……不对,尽管Papyrus有非常好的理由不说真话。他攥紧杯子,仿佛攥着救兵。

 “善良不是缺点,你知道。”

Papyrus抬头,发现国王正在端详自己,眼镜被取下放在了一边。

Asgore合上夹子,“不论Undyne怎么想,守卫不需要一定全是像她那样的人才能胜任。事实上,”他说,“我的想法就是,拥有温柔品质的人正是适合成为守卫的人。”

 “我不确定我能做出什么好事,”Papyrus说,这话几乎接近真相了。目前所有事实都表明,他只能将身边所有人都拖入危险之中,就像他今早上对Alphys做的那样。就算他彻底恢复了魔法的控制能力,Flowey的存在也永远都是威胁。

Asgore皱眉,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能告诉我吗,”他说,“是什么让你想要加入皇家守卫?我听说你坚持了很久。”

Papyrus真的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他的理由如此自私和浅薄。“我……我想要帮助他人,”他觉得这种话听上去像是在嘲笑自己。他的野心一点儿也不高尚。他只是想要被大家喜欢,他想要被大家需要。仅此而已。

 他曾经拥有过这些。然而现在,他全部失去了。这是他自己的错。

“你并不需要一定和暴力自在地相处,哪怕作为一名守卫。正相反,”国王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哪怕只有短短一瞬,“暴力不是什么值得享受玩味的东西。”

这道理讲不通。就算地下世界的犯罪事件和古怪灾难都不存在了,皇家护卫也一定要从人类的手中保护怪物世界。守卫必须要为未来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好准备,包括暴力。

哪怕Papyrus不想伤害任何人,哪怕是人类,抓捕人类倒是可以接受,如果这意味着地下的大家可以出去了,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运转的,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国王肯定会让六个人类和他一起住在城堡里。但他没有。



Papyrus几乎可以感受到相片中的人类孩子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而身边就是……

他没有资格去怀疑国王的做法,但是他情不自禁觉得,Undyne一开始就是对的。

为什么Flowey如此迫切地想让他来做这种事情?为什么是他?

 尽管一言不发,Papyrus的疑虑都写在了脸上。Asgore叹气,在桌子那边伸出手来,把一只大手放在Papyrus的前臂上,覆盖住它。

“我无法阻止你离开,如果你真的非常希望走,Undyne也一样。但是,这里总是为你留下一个位置。你是被需要的,皇家护卫Papyrus。”

Papyrus点头。国王的手很沉重,也很暖和,尽管隔着他的盔甲。

短暂的安全感,也不错,哪怕只是幻觉,片刻单纯的温度和重量。

 

 ++++++++++

Papyrus从未如此疲惫过,不然他肯定会尝试从New Home步行回Snowdin。好几小时的步行,比赶回那个寒冷寂静的房子要有吸引力得多。家里的氛围并不算紧张。并不。家里已经彻底抽离了所有张力,是个真空。

没有机会和解,没有希望得出更好的结果,Sans如今已经彻彻底底无视了他的存在,似乎视线触碰到他都会感到痛苦一样。

也许……也许是时候要搬出去了。技术上说,这确实是Sans的房子,是Sans付了大部分钱,证件上也是他的名字,而Papyrus只是住在那儿,分担账单。也许他搬出去更好,可以给哥哥留出一些空间。

 毕竟,他的存在只是让Sans更加痛苦罢了。

有人在肩膀上轻推了一下,唤回了他的思绪。Papyrus看着船夫的兜帽,对方指着Snowdin的渡口,轻哼了一声。已经到家了。

一小群人在图书馆门口聚集着,朝着东边窃窃私语。Papyrus实在太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烦恼上,根本没注意,结果一头撞上了矮小的老鼠女。

 “噢,对不起,”Papyrus在对方摔倒之前扶住她,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聚集了那么多人,“呃……?”

另一个怪物——Papyrus认出是Sans的酒友之一,抓住他的胳膊,“嘿,”她指着路的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呃?Sansy被炒鱿鱼了吗?”

Papyrus眨眼,迷惑道,“你在说啥……?”他看向那个方向,声音消失在喉咙里。

 

Undyne站在他家门口,用身体抵住门,大门敞开着,她正在大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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